白告

◎27岁物理班主任叶x17岁副班长皓
◎苏沐秋还活着设定
◎甜极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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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皓。"叶修语气带了丝讶异，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刘皓在这半年多以来的第一次举手。即便为了鼓励这种行为，他也应该把刘皓叫起来，"那你上黑板来做一下这道题，其他人在座位上做。"

刘皓推开凳子站起身，对着黑板看了大概三四十秒的工夫，然后向讲台上走去。毫不拖泥带水地抓起粉笔，列公式，用个小角落飞快地加减乘除算得数，再一项项把最终结果腾到算式后面。

"啧，可以啊。"叶修在讲台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咋舌。
干净漂亮的方法和自己极为相似，小处却又有一些不同，但也都处理的很好。这是叶修第一次见识到刘皓课上的风格，以前他听生物课老师王杰希跟他表扬刘皓来着，心里还不大相信，这回终于亲自得见。

最后一个得数也校验无误，接收到了叶修表示赞赏的"可以了，下来吧"的目光，刘皓学着叶修的样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白色粉末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刘皓动作的模仿行为无意中流露出了难得的孩子气，讲台一边倚墙靠着的叶修一愣倒是想起来刘皓近来愈发乖顺了，对自己的话不再是以前一味地"好好好""是是是"表面应承背地却依旧我行我素，最近简直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仿佛爱吃糖的孩子主动上交了一切甜蜜的糖果，一块都没留下，在刻意的讨好自己一般。

刘皓从讲台上回来，重新端端正正坐得很直，认真程度堪比邻座的邱非。叶修拿起粉笔走上讲台，就着刘皓的解答悠悠然讲起题目来，待接收到刘皓望过来的目光后心绪却不免还是有些纷乱。

…不行，刘皓绝对有鬼。

◎

刘皓一下课就找个理由跟着叶修往他办公室跑，这点叶修最近已经习惯了，有次撞上过来上课的王杰希，刘皓嘻嘻哈哈跟生物老师打个招呼就想跟着叶修走，王杰希点点头说句好，又摇摇头笑跟叶修说:"你给刘皓灌了什么迷魂汤，整天跟你跑，都快着了魔了。"

叶修眨眨眼一脸无辜相:"我什么都没干。"

王杰希拦下叶修自然也就拦住了刘皓，他拍了拍刘皓的肩膀挺骄傲地给叶修介绍:"我的课代表，生物一等一的棒，你可别拉走学物理去了。"

"那哪能听你的，这我学生，我叫他学什么他能不听?。"叶修没想过这茬，嘴上功夫却也不饶人，立刻就把话撂给王杰希。

刘皓旁边安安静静听着两个老师打嘴仗，就当自己是个蘑菇。

不过这习惯倒是省了再把刘皓叫去办公室的麻烦。毕竟叶修也不喜欢把学生总是叫到办公室，惹学生家长抱怨不说他自己就怕麻烦。奈何有的时候不叫不行，叶修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尽着这份职责，如今这样自然是好。

下课铃一响，果不其然刘皓就再自然不过地跟着叶修追到办公室来，手里还拿着张物理卷子，一只他惯用的自动铅笔。

刘皓高二这大半年长了起码四五公分，当今叶修粗略估算了一下起码得有一米七六，就比他矮那么一点儿了，少年站直了的样子像一棵挺拔的小树。

"老师。"刘皓指着一道题目上被他做了标记的题给叶修看，身子微趴，毛茸茸的脑袋不远不近地凑在叶修脖颈的上方，目光信赖而顺从。

他一直都是喊叶修"老师"，从不会在前面加个"叶"字。

"最近生活有什么变化吗…比如，情感方面的?"叶修试图自然地开场，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开场很是失败。

刘皓不着痕迹地把身子向后撤了半步，敏感的感觉到可能有哪里不好，歪着头故作答得随意:"没有啊。"

"生活上的?"

"也没有。"刘皓不明所以望着叶修看。

今天叶修的领口翻得很好，没有忘记也没有折起来，他没有这方面的强迫症，但问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想替叶修整好的冲动。袖口依旧照日常习惯翻到手腕两指处，头发应该也被用手蘸水抹了两把，这几天人倒是好像吃胖了点，锁骨都不那么明显了。

刘皓的眉梢悄悄染了些欢愉，一想到叶修不知是知道了些什么，喜悦感又被不安冲淡了些。

"老师?"刘皓轻声唤出神的叶修。

"没，继续讲题吧。"刚刚思考着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的叶修最终也没想到什么方法，掩饰性地拍拍口袋一笑，"刚刚发现没烟了，正愁怎么办呢。"

第二天，叶修发现办公桌角多了一盒没开封的烟，正是他平常偶尔抽空摸个鱼到教职工男厕所抽的香烟牌子，平日上课都放在兜里不拿出来。

…刘皓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啊。很快猜到了是谁放的后，班主任叶修表示很苦恼。

◎

刘皓最近心情特别好，连他最讨厌的文言文都看着格外顺眼，心血来潮在布置作业的时候按要求背了篇，被苏沐橙课上一检查居然全对，苏沐橙惊讶地望了他两秒没反应过来。

刘皓这是…转性了?

下一节照例是叶修的物理，苏沐橙出去的时候刚好和叶修碰上，说了两句周末和哥哥三个人一起去谁家聚聚的话后，苏沐橙就随口提了刘皓。

"今天刘皓课文居然全背过了!不信吧?"苏沐橙在教室门口对着夹着本物理书来上课的叶修笑，"叶修你治人的本身见长啊。"

"我哪儿能那么大本事。刘皓最近变化是挺大的，变着法子对我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修也不跟苏沐橙装，无可奈何道出实情。

苏沐橙笑，抱着书准备回办公室:"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就你了。周末别忘了啊。"

"哎。"

进了教室的叶修终于没忍住，走到刘皓边上用指节轻敲了敲他的桌子:"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刘皓闻言抬头很明显愣了愣，望向他的神情短短几秒钟变化好几次，最后定格为一个眉眼温和的笑，轻轻的语气中充斥着恭顺和讨好:"老师没看出来吗，我喜欢你啊。"

困扰叶修多日的谜团终于解开，却又给叶修这个大龄未婚男青年造成了一个更大的困扰。

这好容易问出人真心话来了，今后倒是该拿什么态度面对刘皓是好呢。

◎

"老师没有不想我过来吧。"

面前的刘皓站得笔直，眉间终于说出心事的坦然与隐隐的紧张不安交织，目光直望向叶修的眸子里，似乎想从那里读出些什么。

"没有。"叶修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这回是真想点烟了。可摸摸口袋还真剩下半盒，偏还正是人刘皓前两天送的。——按理说不该接学生的礼物的，可烟这东西还了刘皓说不准他怎么处理，本来就是那爱乱想的，要是执意退还不知道刘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叶修承认自己是个不太会搞情感教育的班主任，除了上课一直沉迷于物理题的研究弄得到现在连一段正儿八经的情感史都没有过，这回有学生跟自己告白，偏偏还是个少年，叶修也头疼。

"刘皓啊…"叶修沉吟着开口，再怎么说自己也毕竟是那为人师表的。

刘皓一贯干净利落的作风:"在。"

"没事别总是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学习。"叶修颇有些不自在的摸鼻子，也清楚这话会被刘皓轻易接受的可能性不大，"你现在考虑这种事还早……"

"……"

刘皓安静地看着叶修，许久轻弯嘴角露了个灿烂无比的笑。

"我知道了，叶老师。"

他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不到两秒，接着还是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尽力不被倾慕了许久的人看到自己眼角泛红的难过样子。

…早就想到了吧，这种结局。刘皓躲在厕所隔间里揉鼻子，心头涌上来的那股难言的酸楚让他觉得自己矫情的很，而且竟无端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感。

一直不敢正视的事实现在被剥开一层层伪装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被抛过来的是成人理性的处理结局，而承担这一切的，不过是一个平日觉着自己还有些本事，却依然改变不了他未经世事的本质的少年。那个人不说性别不说年龄不说感情，只是身份这一条就是一道巨大的难以跨越的鸿沟，会认为他胡思乱想也是肯定的吧。

他们太远了。远到自己觉得可以触及那人那么一点衣角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已经跑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在那里回头微笑着看着自己。

甚至都不一定是看着谁，只是那人想回头看看，于是便回过头来而已。

刘皓敛眉垂目，重新向教室走去。

左手不知不觉攥起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着，那是学着叶修的样子打理的一双干干净净的手，如果留了指甲的话指甲现在一定狠狠掐在了肉里。

「刘皓，别再没事找事了。」

◎

叶修最近有点慌。没了上课下课总爱黏着自己的少年是有点不习惯，不过这倒不是大事儿。想象中的用各种间接方式闹意见也没有出现，刘皓在班里一如既往地安分。

是王杰希来找过他，说刘皓跟他提想考生物自招的事，问能不能转到他班去，名额比较好办。王杰希也是个班主任，带的是隔壁的理科二班。

叶修找了刘皓一次:"你大学想考生物?"

刘皓不看他，点点头:"嗯。"

"不是因为不想见我?升高三再次转班可是很难重新适应节奏的。"

刘皓愣了愣神，垂下目光笑笑:"我一直挺喜欢生物的啊。我其实根本不那么喜欢物理。…我就是喜欢你。"

"……"

叶修却是没话说了。

"你要不高兴我转班就算了，其实一样的。"刘皓声音轻轻，径自结束了对话，转身向教室走了。

叶修叹了口气，一个人在办公室点了根烟。刘皓…这孩子。

平日除了授课与物理，他的生活基本上没什么别的色彩，周末偶尔与师范时同系的好友苏沐秋与他妹妹苏沐橙三人去哪儿闲谈，一个个也都不是那十六七岁随便到哪儿都能疯去的年龄了。这人到底看上自己哪里了。

叶修的目光落在远方，在走廊里的那个少年被路过的黄少天拍了下肩，抬起头条件反射地一脚踹过去，黄少天一下子就炸了一边笑骂着什么听不清的一边连忙反踹回去。

年轻真好啊。叶修又看了看手边的高等物理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无奈地感叹。

◎

上高三的时候，刘皓最终还是转到了二班去。叶修有时会听王杰希提刘皓的近况，说刘皓这次模拟理综考得很好，年级第十七名。

叶修笑笑:"挺好的。"

走廊里叶修有时也会遇到刘皓，刘皓目光还是不看他，规规矩矩敬个礼"老师好"，前边又遇着个别的老师，别管教他不教他，他态度还是一模一样。

一班的副班长位置就这么空缺了下来，班长喻文州提议过重新选，叶修在班里提了一句也并没有人主动应下这活，他也就先这么着，要是有什么分配的活就让邱非先帮忙。宣传委员方锐性子习惯性不出格跳腾的性子也被习题压下了不少，他在暑假曾经给自己发过qq，说"叶老师，你就真这么放刘皓走呀??"

叶修看着电脑屏半天没回过神来，末了才把手放在键盘上，打出一行字发过去，是跟方锐说，却也是跟自己说。

"他自己要走的，我还能怎么办呢?"

…是啊，他还能怎么办呢?

那个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伸在自己肩侧指着物理题的刘皓，做错了事情规规矩矩站着不住应"是"的刘皓，眸子里满是自己笑得开心的刘皓，干净利落在黑板写下解题公式的刘皓，如今已经不知不觉比自己高了两公分。像棵小树一样的少年，比起初见时少了几分刻意掩盖着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着与担当。

从他站在讲台前报出"刘皓"两字，心中对这个初见的少年生出莫名的期待感开始，叶修的生活似乎就有所不同了。叶修现在还记得那一幕，当时他刚从年级主任冯宪君那开完两个小时的会回来，门口就站了文科班分来一班的五名学生。当时正是他的班会课，一向不乐意上班会的叶修就放了这节课让他们做个自我介绍。正是个金灿灿暖融融的下午，刘皓当时站得笔直，阳光照进窗子，连他身后细小的尘埃流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要说一点感觉没有是假的。可说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成年人的感情总是经过了心里慎重的考虑的，不似少年那般容易冲动，而是要经历诸多对于现实和未来的综合考量，重重困难的阻碍之后才可能真正冲破那道名叫"心动"的藩篱。

这样最好。叶修想。

对谁都最好。

◎

离中考还不到一百天的时候大家都真切地感受到了平日各科老师天天提起的"时间不够用"是怎么回事儿。就连话最多的黄少天都安静了不少，同时任着团支书职务的他在一堆习题卷子与各种杂务中团团转，帮着班长喻文州做这做那。孙翔连作业多都不知道抱怨了，脾气暴躁地连下课都趴在课本堆得比人脑袋还高的课桌上刷习题。

刘皓的二模理综考了年级第九，生物87分，物理102，化学86。这是叶修在翻年级排名时无意中看到的——或者说是刻意去寻找的。总之他难得认真地抽着根烟把四个实验班的成绩看了整整一下午就是了。

刘皓在早春的上午咬着他的自动铅笔尖，歪着脑袋研究一道生物题。

「把浸有0.5%硫酸溶液的小纸片放在脊蛙腿上有缩腿反射。如果剥掉腿上的皮肤，把有硫酸的小纸片直接放在肌肉上…」刘皓快速阅读着题干，内容使他稍微皱了皱眉却也没什么过大的反应，手中的笔在一旁随意划着线条。

门外抱着书的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他不必抬头也知道那是叶修。周五下午的第三节课是文科班四班的物理，叶修就会经过他们班的门口。现在实验班所在的一楼，每个学生抽空连上厕所都是用跑的，所以刘皓不会弄错，也不可能弄错。

刘皓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脑子里便又只装着那只被剥皮沾硫酸的脊蛙，别的什么也不剩下。

黑板右下角有着王杰希写下的白色粉笔字:"离高考还有七十六天"。

◎

离高考还有二十七天的时候，已经快一个月一日三餐都是面包的刘皓在晚自习胃疼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握着拳头咬牙忍着，眼前感觉全都是黑的。班长肖时钦连忙汇报王杰希，另一边同桌韩文清连忙扛着刘皓去了医务室。

听到汇报的王杰希连忙问了问情况，知道没什么大事后不禁也松了一口气。这节他值班一班的晚自习，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王杰希沉吟了一会儿，掏出电话拨了叶修的号码。

"喂?有个事麻烦你。"

叶修惊讶:"啊?"

"刘皓他去医务室了，你能不能去看着。"

◎

彼时临近高考，晚自习时间一等一的宝贵，既然叶修接完电话急急忙忙赶来了医务室，韩文清也就告辞回教室去了。挂着点滴的房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挂上点滴的刘皓情况虽然比刚才好了点，但胃里仍难受得很，一阵又一阵地抽搐，身子在病床上蜷成个抱着被子的团，还得小心着手上的针别给碰了，连要说句话都说得抖抖索索，面色惨白的很，早就折腾得没精力抗拒来的人是叶修。

"…老师。"刘皓尽力平静地跟叶修问了句好。

望着这样的刘皓，叶修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在向医务室的人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也就不说话地默默坐在病床旁边。

他可以对很多事保持冷静，唯独这次没有。

听到电话里王杰希说出刘皓在医务室的那一刻，叶修真的意识到自己以前错得离谱。

那只握住电话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

本是平静似一池死水的生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泛起一丝涟漪，然后波纹越扩越大，开始出现小小的水花，不知什么时候发展成了汹涌而起的白浪，不住地翻腾冲击着前方坚固的石墙。

"哗——"本以为流水再冲多久也不会冲坏的石墙，经历了许久的侵蚀，就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奔腾的水浪卷着些许的碎石，漫卷了整个心房。

然而叶修只是目光晦涩地给好容易煎熬过去又一次胃痉挛的刘皓重新盖了盖被子。

◎

刘皓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发白。手上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下来的，斜斜地贴了块医用胶布。叶修的目光依旧沉默地望向病床上的他，似乎一整夜都没有移开过视线。

马上快要十八岁，身高也有了一米八的刘皓突然就有点想哭。

你特么干吗总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啊，明明清楚我对你的情感，却依旧做着一些会给我虚假的希望的事情。我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找你。

刘皓望着病床前的叶修怎么也不舍得移开目光，他起码有十六七天刻意绕着叶修走没看见他了，他怕一看见叶修就失了所有好不容易下好的决心。

"老师在这里可是会让我误会的。"刘皓轻轻笑，目光里全是对叶修并不掩饰的依赖感。

叶修面对此时的刘皓竟也有些孩子似的无措，只有悄悄用手握住口袋里的烟，这才可以勉强保持冷静。

"我是一个没什么情趣的人。"叶修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做开场白，最后还是决定平铺直叙，"平日一个人生活随意惯了，家务也不是特别会做，这些方面都可能会使你失望。家庭方面和其他方面我一定会尽力，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一个想要的未来。"叶修看到刘皓望过来的目光中盈满了惊讶，"还有，很抱歉用了这么久，才意识到这份迟钝的感情。"

还没等他说完，叶修又慌忙站起身来四处找纸巾:"哎…别哭啊……多大人了……"

◎

"老师认真的?"经历了刚刚两人的一番折腾，刘皓已经基本平静下来，安安静静斜靠在叶修刚给他搭起来的枕头上。从醒来开始刘皓的目光就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叶修，像怕他跑了似的。

叶修不禁笑:"我都那么说了，当然认真的。"他伸手揉了揉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想揉的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刘皓的头发已经挺久没有修剪过，微长的黑发盖过了鬓角。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紧张。

"不过你得好好高考，不学物理跑去跟大眼学什么生物，要考不好可有你看的。"

刘皓应得很快:"是。"

◎

街道上满是高考散场后无比拥堵的车辆，滴滴的尖锐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人开了车窗，冲着窗外拖长声音喊"解放啦——我操你妈!"倒引来一片应和声。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这样的街道旁，似乎时间静止，谁也不急着离开。

"以后不用再叫老师了吧?"刘皓这样问。

叶修笑:"当然。"

"那这算是约会吧?"

"…谁说不是呢。"叶修一只手伸过来牵起他的，拉着刘皓向前方走去，"这辈子这么交到你手里了，刘皓大大可要负责啊。"

阳光灿烂的六月，令人紧张而煎熬的高考刚刚结束，两个人沿着车满为患的街道边缘牵手前行，仿佛正要走回到过去那个刘皓还是副班长的理科班教室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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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按时辰来算的话一天多的时间终于干完了
粗略计算一万两千字。
_(:_」∠)_
现在我差不多就这么个状态。
嗯。
有番外往后翻。